八天的假期结束了。
我最终在公司写下这篇文字,今晚的月色很好,像是在提醒我,这原本是属于休息的日子。
我已经记不清,从什么时候开始,对「放假」这件事失去了感觉。
小时候觉得放假是幸福的,学生时代觉得放假是自由的,工作后觉得放假是喘息的。
而现在,假期只是生活的另一种延续——无事可做的延续。
假期的第一天,我和一个同事去喝了点酒,按了个摩。
那是整个假期里唯一一次和人并肩坐着说话的时刻。
那天月色也很好,街上还有节日的气氛。可回到家后,我突然觉得,之后的七天都已经可以想象得一清二楚。
我没有什么要见的朋友。
或者更准确地说,我的朋友们都有自己的生活:有人结婚了,有人带孩子,有人消失在各自的朋友圈里。
我们都在时间的洪流里漂散,彼此没有恶意,只是再也没有重叠的时间。
我也学会了不打扰别人,不去发出可能被拒绝的邀请。
有时候我也想在朋友圈里写点什么——
宣告一下这种安静、空旷的生活,或者哪怕只是说一句「好无聊啊」。
可每次写到一半又删掉。
我怕那看起来太矫情,像是在刻意展示孤独,或者假装清高。
于是我什么都没发,就让那些想说的话,在心里待着,慢慢沉下去。
就连那个曾经会精心准备晚餐、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的我,也慢慢不见了。
距离我上一次请朋友们来家里吃饭已经是五年前了,
《[家宴・2020] 入冬的第一次聚会,是带些许火辣的味道》
我开始吃火锅,一个人吃。八天的假期,我吃了八天火锅。
买点菜、烧点水,把食物丢进去,热气升腾,好像生活还在继续。
从第二天开始,我给自己定了一个节奏——隔一天去公司加班一天。
八天假期,我去了四天公司。
不是因为有任务,也不是因为谁要求我去。只是我发现,我喜欢待在那里。
写代码和健身,这两件能让我安静下来的事,都能在公司完成。
白天,我坐在工位上敲代码。
我喜欢那种声音:键盘的敲击、电源的嗡鸣、空调室外机的呼吸——它们像是在维持某种秩序。
晚上,我去公司的健身房。杠铃的铁撞在一起的声音,沉闷而踏实。
重量一次次压在身体上,也许能让我暂时忘记心里的那些更重的东西。
不去公司的那几天,我就在家。
反复地打扫卫生,把冬天的衣服洗净晾干,给花花草草换新土。
屋子里干净得有点空。
有时我打开电脑想写点代码,实际却在发呆;
有时什么也不干,就让时间在一罐零度可乐的气泡炸裂里慢慢过去。
可有时也会觉得难过。
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社交,害怕主动。
也许是年纪,也许是失望太多次。
总之,我变得谨慎、安静、甚至有些脆弱。
我也在想——为什么我失去了「想出去玩」的欲望?为什么我不再想见人?
也许,我已经在这种孤独里,找到了一种稳定。
我并不觉得那是在加班。
我只是换了个地方过日子。
这八天,我加了班,也健了身。
花草被我换了新土,衣服洗净晾干。
一切都井然有序,就像我的生活——安静、重复、没有意外。
也许有人说,这样的日子很枯燥。
但对我来说,枯燥至少意味着安全。
我只是还没想好,下一次假期,要不要再这么过。
也许不想再这么度过,也许希望就这么度过。
也许孤独并不可怕,它只是生活留给成年人的一种安静的陪伴。
也许的也许,也许没有也许。